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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正非談5G轉(zhuǎn)讓美國:希望也買我 工資比庫克少點就行

2019-09-19 14:47


任正非還表示,自己希望被買過去,希望工資比庫克少一點就行,“我對美國的高工資太羨慕了。”

今年年初,蘋果公布數(shù)據(jù),CEO庫克2018年的薪酬總額為1568.22萬美元,較2017年增加了285.72萬美元,較2016年薪酬增加693.45萬美元。

而在上月,庫克獲得56萬股限制性股票獎勵(RSU),價值超過1.15億美元。

任正非還表示,美國退出了全球化,不會贏?!懊绹膬?yōu)勢是高科技,如果高科技不賣給別人,美國的國際貿(mào)易就沒法平衡,那美國人怎么漲工資?”

據(jù)介紹,托馬斯·弗里德曼是一位猶太裔美國新聞記者、民主黨人、專欄以及書籍作家,并是普利策新聞獎的三屆獲獎者。他曾寫過《世界是平的》,成為2005年的暢銷書。

以下是采訪全文。

托馬斯·弗里德曼:非常感謝!今天在華為過得非常棒,與華為團隊的交流非常好。今天上午的經(jīng)歷就足以寫一本書。

任正非:今天下午您可以提任何尖銳的問題,我保證都會如實回答您。

1、托馬斯·弗里德曼:非常期待今天的采訪,我知道您肯定會如實回答的。那我們就直入正題吧。我之前和您的同事也說過,現(xiàn)在全世界正在上演兩個故事:一是美國和中國之間的貿(mào)易之爭;一個是華為和美國之間的故事。從我個人來看,華為和美國之間故事的重要性要高于中美貿(mào)易戰(zhàn)的重要性。

任正非:我受寵若驚了。

托馬斯·弗里德曼:中美貿(mào)易戰(zhàn)肯定會有解決方案,例如中國多進口一些美國的大豆,美國多購買一些中國的產(chǎn)品。但在我看來,因為華為所代表的意義,華為和美國之間的故事的重要性其實更高。

任正非:其實我們也能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。比如,華為多買一些高通芯片、英特爾芯片、Google軟件、微軟軟件,華為多支持一些美國大學教授的研究,而不需要獲取他們的成果……,這些辦法能幫助我們解決問題,緩解我們之間的沖突。

托馬斯·弗里德曼:我想問的就是這個問題。在我看來,過去三十年,中美貿(mào)易交易的大多是表面的商品,比如說我們身上穿的衣服和腳上穿的鞋子。但華為所代表的意義在于,你們向美國銷售的5G技術已經(jīng)不再是表面的商品,而是“深層商品”。你們現(xiàn)在走在中國的最前端,你們研發(fā)出來的許多技術實際上會深入到美國的大街小巷、家庭、臥室,會涉及到個人隱私。這是個新事物。

提到“深層貿(mào)易”,我們之所以能向中國銷售這類“深層技術”,是因為你們沒得選。我們擁有這些技術,如果你們希望獲得這些技術,就得從微軟或者蘋果公司處購買?,F(xiàn)在中國也想把“深層技術”賣到美國市場,因為“深層技術”是先進的技術,美國還沒有和你們建立起進行“深層貿(mào)易”所需的信任度。因為這個原因,在我看來,要么解決好華為的問題,要么全球化就會走向分裂。

任正非:第一,我們還沒有打算把設備賣到美國,因此深層次的矛盾還沒有產(chǎn)生。第二,我們可以向美國企業(yè)轉(zhuǎn)讓5G所有的技術和工藝秘密,幫助美國建立起5G的產(chǎn)業(yè)來,這樣中、美、歐形成一個三角平衡體系。我們愿意這樣做,但要美國能接受才行。

托馬斯·弗里德曼:讓我們談談這個話題。這是一個非常有趣的提議。這種情況下,有沒有可能說思科可以通過許可的方式獲取華為全部的5G生產(chǎn)工藝以及軟件?美國公司是否可以基于許可,使用華為技術建設美國的5G網(wǎng)絡?這樣一來,美國就不會擔心華為監(jiān)視美國了。

任正非:是的。也不一定是思科,亞馬遜也很好,很有錢,蘋果也可以。

托馬斯·弗里德曼:很有趣。任先生,這是個非常重要的提議。您之前在公開場合提出過這個提議嗎?

任正非:現(xiàn)在我們兩人談,不就是公開場合嗎?第一個提供給您。

托馬斯·弗里德曼:您還沒有跟任何美國公司談過這個提議?

任正非:是的。

托馬斯·弗里德曼:所以我們的下一個問題是,您會考慮讓華為在紐交所或者納斯達克上市以解決透明度問題嗎?

任正非:剛才我講的,不是我們?nèi)ッ绹錾猓峭ㄟ^轉(zhuǎn)讓技術支持美國公司在美國做生意。這樣我們提供了一個5G的基礎平臺以后,美國企業(yè)可以在這個技術上往6G奮斗。第二,美國可以修改5G平臺,從而達到自己的安全保障。跳過5G,直接上6G是不會成功的,因為6G的毫米波發(fā)射范圍太短,因此構(gòu)建一個6G網(wǎng)很困難,而且是十年以后的事了。

托馬斯·弗里德曼:有意思。如果亞馬遜或微軟想這樣做,付華為許可費就可以?是這樣嗎?

任正非:是的。最好把我也買過去,希望我的工資比庫克少一點就行,我對美國的高工資太羨慕了。

托馬斯·弗里德曼:談到這里,我剛好也在華為,有沒有可能買一份華為股票?

任正非:不可能,因為您不是華為員工,只有華為員工才可以購買。但是我歡迎您入職華為。

2、托馬斯·弗里德曼:聽到一些傳言,說華為在跟美國司法部溝通,通過和解的手段去解決歷史上美國和華為之間的所有問題。想確認一下,歷史上美國和華為之間有很多問題嗎?有沒有這樣的溝通?如果沒有的話,華為愿不愿意做這樣的溝通,以解決和美國之間的遺留問題?

任正非:我沒有聽說,我們也不會主動去找美國政府,我們還是繼續(xù)走法律程序。在這個過程中,如果美國真正有誠意主動找我們溝通,改變他們現(xiàn)在很無理的做法,我們是可以談的。

托馬斯·弗里德曼:您剛才提到,如果美國方面能夠改變他們的無理做法,這塊具體是指什么?哪些東西可以發(fā)生變化?

任正非:比如,美國不能抓住微末細節(jié)想置華為于死地,如果覺得我們有什么問題,可以帶著誠意來討論,雙方做出一個合理的處理方案,我認為這是可以接受的。

托馬斯·弗里德曼:也就是說,這種條件下您愿意跟美國司法部來進行對話?

任正非:是的。

托馬斯·弗里德曼:有人說,從華為或者任總您本人的角度是樂于跟美國和解的,但是北京政府不允許?

任正非:不會,這是企業(yè)的自主權問題,與北京無關。沒有5G有6G,沒有6G有7G,未來道路很寬廣,企業(yè)有錢,什么不能買,我們自己曾經(jīng)都準備賣給美國公司,他們不要。

3、托馬斯·弗里德曼:您女兒在加拿大被扣留之后,中國政府也扣留了兩個加拿大人。您對于北京政府處理這個事情上的做法感到滿意嗎?

任正非:我不清楚兩者有什么關系。我女兒是完全無罪的,被加拿大政府扣留這點,我是不滿意的。至于國家之間的關系問題,我不太清楚。

托馬斯·弗里德曼:中國政府在這件事情上也沒有咨詢您的意見?

任正非:從來沒有。

4、托馬斯·弗里德曼:今天與華為同事交流了解到一點,如果華為能夠通過市場競爭參與到5G網(wǎng)絡建設,可以幫助美國節(jié)省2,400億美元的5G建網(wǎng)成本。如果華為不能參與美國5G網(wǎng)絡的競爭,美國會損失什么?

任正非:我剛才講了,同意把5G技術轉(zhuǎn)讓給美國公司。那這2,400億是由美國公司賺了,不是我們賺了。

5、托馬斯·弗里德曼:假設特朗普總統(tǒng)現(xiàn)在就坐在這里,您有機會跟他直接聊一聊華為的現(xiàn)狀以及華為在美國市場的目標,您會對他說什么?

任正非:第一,他可能不會坐在這里。第二,我認為合作共贏是未來世界的走向。我看過您的《世界是平的》這本書,全球化會優(yōu)化世界資源的配置和使用。比如一個零件,全世界只要一家公司生產(chǎn)就可以供應全世界,那么其他公司就不會去重復研究,整個社會就節(jié)省了研發(fā)經(jīng)費;二是,全球市場足夠大,就攤薄了這個零件的成本,這個東西既好又便宜,就為人類做出了很大貢獻。全球化概念是美國提出的,非常正確,但是要堅持下去。

基于供應鏈的自然環(huán)境安全考慮,大家不會放心全世界只有一個廠家做這個零部件,不會把“雞蛋”全放在一個“籃子”里,可能會需要另一個替代的廠家,萬一遭遇地震、火災或設備損壞,一家公司無法保證全球供應安全,所以需要兩家供應商來分散風險,這個“安全”是基于自然災害的安全。但研發(fā)費用重復投了一次,市場份額減了一半,成本增加了。

如若基于政治上的安全考慮,大家相互信任度不夠的時候,就會分裂成兩個世界或三個世界。其中美國這個世界也不敢把寶押在一家公司上,美國的反壟斷法就是希望美國體系里還有另一家公司存在;非美國的體系也希望至少有兩家公司存在。這樣,本來一家公司可以服務全球市場,現(xiàn)在變成一家公司最多只能服務1/4的全球市場;本來全世界只投入一份研發(fā)經(jīng)費,現(xiàn)在要重復投入四份研發(fā)經(jīng)費,對人類社會來說是很多的浪費。

全球化是有利于人類社會發(fā)展的,高科技的優(yōu)勢在美國,大家都想買美國芯片,美國芯片賣得越多,質(zhì)量越好,價格越便宜,其他廠家就無法競爭。就像微軟的WindowsOffice一樣,全球不可能再產(chǎn)生第二家。

托馬斯·弗里德曼:如果特朗普說:“微軟,你的Windows不能賣給華為。Google,你的安卓系統(tǒng)不能給華為的手機用。英特爾,你的芯片也不能給華為的手機用?!比A為會怎么做?華為會破產(chǎn)嗎?還是會選擇開發(fā)自己的Windows系統(tǒng)、安卓系統(tǒng)和芯片?

任正非:不管誰不賣什么,都一定會有另外的替代產(chǎn)品產(chǎn)生。我們要相信人類不會滅亡的,在沒有糧食吃的時候,人們吃野果、樹皮,不也活過來了嗎?

托馬斯·弗里德曼:我覺得華為也不會死亡,會在危機中生存下去。

任正非:只要市場有需求,就會有替代品產(chǎn)生。

6、托馬斯·弗里德曼:看起來華為的敵人不少。例如,美國情報界人士就質(zhì)疑華為,稱華為為中國解放軍從事間諜活動。從市場競爭角度來看,高通、思科等公司也說華為要么偷了這個、要么偷了那個。這僅僅是出于華為競爭對手的嫉妒嗎?還是陰謀論?還是說華為在過去快速發(fā)展的過程中確實做了一些自己現(xiàn)在看起來感覺到后悔的事情?

任正非:您曾說“世界是平的”,我認為世界也不平,本來就是崎嶇不平,中間說不定還有冰川。從這個角度來看,華為要有心理準備,遭遇各方面的不同看法。

華為的誕生,在中國歷史和社會發(fā)展規(guī)律上,也是一個偶然現(xiàn)象……(1970年左右),數(shù)千萬青年成長起來后是沒有工作,就上山下鄉(xiāng)農(nóng)村去……(后來),這數(shù)千萬青年都要求返回城市,而且鬧得非常厲害,中央就允許這些青年返回城市。本來正常上班的工人都沒有活干,回來的青年能干什么呢?國家很發(fā)愁這幾千萬青年回城以后沒有工作,就會在城里鬧事,讓社會不穩(wěn)定。國家就動員一些企業(yè)辦勞動服務公司來做雜七雜八的工作,包括打掃衛(wèi)生,但還是不能滿足就業(yè)。有些青年實在沒有出路,就去街邊賣大碗茶,或者做一些饅頭賣,所以中國的私營企業(yè)就是從賣大碗茶、賣饅頭包子開始的。國家發(fā)現(xiàn)這是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,就在政策上允許這些小企業(yè)賣面條、賣饅頭、賣茶。大碗茶不是像今天這樣的好茶,而是在街邊搭一個爛棚子,一分錢一碗。有些企業(yè)做好了,中央出文件“雇工不能超過五個人、八個人”,超過了就是資本主義。中國的私營經(jīng)濟是環(huán)境逼岀來的,不是計劃岀來的。

我們就誕生在那個時代,我們不止八個人,頂著不知道什么“帽子”過來的。當時增加一個人都非常難,因為辦不了深圳特區(qū)的證件。但是“春色滿園關不住,一枝紅杏出墻來”,因為私營企業(yè)效率高、很努力、很奮斗,不斷急劇擴張,最后中國就承認這種經(jīng)濟形式是合法形式。思想斗爭的演變過程是很漫長的,也就是最近這些年,國家才給了合法身份。當時我們走出國門,被當成是共產(chǎn)主義;我們走回國門,被當成資本主義,大家看我們都有股票,有錢就被認為是資本主義。所以,我們不僅面臨在外部斗爭,在內(nèi)部也有斗爭。

托馬斯·弗里德曼:前面跟華為的同事交流,聽華為的故事,包括聽您的介紹,有一點讓我印象非常深刻,華為一路打拼來到頂端。

任正非:所以,我們本身一直就是傷痕累累,也不怕被再打擊一下。

7、托馬斯·弗里德曼:之前跟一些中國人聊天時,他們對華為充滿了自豪感,您在中國是不是像搖滾明星一樣,到街上、餐廳里大家都把你當明星看待,像喬布斯、比爾·蓋茨一樣?

任正非:其實我很可憐,上街會被別人拍照,缺少自由。我也不像外國明星一樣有私人飛機,自己跑到哪里玩一玩,躲過公眾的視野,我連喝咖啡的地方都沒有。我害怕放假,沒地方去,只能在家喝茶、看電視、睡覺,所以假期很難過。馬上放中秋假了,不知道到哪里去。

托馬斯·弗里德曼:您在街上被民眾抓到的時候大家會對您說什么?

任正非:他們說想跟我拍張照,然后貼到網(wǎng)上去。所以,我一點隱私都沒有,去哪里都有人知道,他們不只是滿足于拍照,拍完還要貼到網(wǎng)上去。我就像一只“老鼠”一樣,找不到“洞”鉆進去。

8、托馬斯·弗里德曼:我想再問一個比較棘手的問題。有一個非常資深的美國政府官員告訴我,華為的PCB板和手機上都可以安裝一個針頭大小的裝置,用于從事間諜活動,相當于一個后門,所以我們不能信任華為。他說你如果知道我所知道的事實,你肯定不會購買華為的手機和5G設備。

任正非:這是一個天方夜譚的科幻故事,如果華為有這么高水平,還用得著賣5G嗎?任何人在一個公司參觀可能都是高度機密的,唯有華為公司,美聯(lián)社參觀的時候,允許他們對我們的整個展廳拍攝,也允許對新5G基站的電路板拍視頻,拍了很長時間,他們還對所有設備都拍了照片。我們是一家商業(yè)公司,做這個“小米粒”目的是什么呢?

9、托馬斯·弗里德曼:我發(fā)現(xiàn)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,歷史上從來沒有見過像華為這樣一家公司,大家對它有如此強烈而又矛盾的感覺。有人說華為是一家偉大的公司,喜愛這家公司。有人說華為是一家危險的公司,從事間諜活動。為什么有這么強烈的反差?

任正非:因為世界都會有兩個極端。如果說“華為是偉大公司”的人不這樣講,說華為就是小松鼠、尾巴大是假的,那么說“華為是危險的公司”的人也不會說危險了。兩個比賽誰說得更極端,誰就更吸引眼球。

10、托馬斯·弗里德曼:在技術領域,您的榜樣是誰?比爾·蓋茨、喬布斯、高登·摩爾、羅伯特·諾伊斯,還是杰夫·貝佐斯?您將誰視為榜樣?

任正非:我從年輕時期起對他們都是膜拜的,包括愛因斯坦、圖靈這些偉大的科學家。我年輕時中國的學習環(huán)境還比較封閉,我看不到整個世界,但我一貫對這些人非常膜拜,因為他們?yōu)槿祟惿鐣?chuàng)造了巨大的發(fā)展機會。

11、托馬斯·弗里德曼:隨著摩爾定律趨近極限,華為要研究的下一個前沿領域是什么?是6G還是基礎科學研究?您想要攀登的下一座大山是什么?

任正非:人工智能。

托馬斯·弗里德曼:您能具體解釋一下嗎?為什么人工智能是華為要攀登的下一座大山?華為會怎么做?

任正非:我們是建設支撐人工智能的平臺。

托馬斯·弗里德曼:您說的平臺是軟件平臺嗎?

任正非:硬件和軟件平臺。我們的昇騰AI集群,1024節(jié)點,9月18日發(fā)布,這是目前全世界最大、最快的人工智能平臺。我們不是自己來做人工智能的各種應用功能,我們是提供了一個平臺來使能全社會的AI。

托馬斯·弗里德曼:現(xiàn)在有沒有華為的競爭對手也在做同樣的快速AI引擎?華為在這個領域是后來者趕上還是引領者?

任正非:Google、英偉達都能做同樣的事情,只是我們目前做得更好。

托馬斯·弗里德曼:非常強有力的AI引擎未來十年將帶來怎樣的影響?社會將發(fā)生怎樣的變化?

任正非:我們的生產(chǎn)線可以20秒下線一部高性能手機,生產(chǎn)線上基本不需要人工。如果你有時間,可以去參觀一下。

托馬斯·弗里德曼:未來呢?是不是兩秒就產(chǎn)生一部手機出來。

任正非:未來更厲害,人工更少、生產(chǎn)更先進。但不會是兩秒這么短時間。

托馬斯·弗里德曼:不可思議。

12、托馬斯·弗里德曼:看今天美國這樣的形勢,美國總統(tǒng)說“不讓華為進來”,“要讓美國的企業(yè)退出中國市場”,“無論如何我會贏,你會輸”。您會怎么看我們?

任正非:這個結(jié)論是反過來的,美國會輸。

托馬斯·弗里德曼:為什么?怎么會輸?

任正非:美國退出了全球化,怎么會贏呢?美國擁有很多尖端科學技術,處于世界最高端,就像喜馬拉雅山上的“雪”一樣,雪水一定要流下來,滋潤周邊的田地,生產(chǎn)了莊稼,從莊稼獲得分成,雪水才是有意義的。如果美國不允許山頂?shù)难┤诨飨聛?,山頂上的美國公司是很冷的,員工要吃飯,如果不去澆灌農(nóng)田拿到分成,他用什么去買牛排?美國的優(yōu)勢是高科技,如果高科技不賣給別人,美國的國際貿(mào)易就沒法平衡,那美國人怎么漲工資?

托馬斯·弗里德曼:有沒有可能由于現(xiàn)在的情況會出現(xiàn)數(shù)字柏林墻、出現(xiàn)反全球化?

任正非:有可能。如果美國政府一意孤行這么做,就會出現(xiàn)數(shù)字柏林墻。美國稱霸全球的公司,市場份額就從全球降到只有1/2,這樣它就要緊縮財務報表,裁掉員工,美國人的生活會變得困難,而不是更好。

托馬斯·弗里德曼:如果Google不把安卓賣或者許可給華為,微軟不把Windows賣給華為,英特爾不把芯片賣給華為,對于這些工人和公司來說都不是件小事,將會帶來很大的影響。

任正非:對,財務會收縮。

13、托馬斯·弗里德曼:無論是人工智能還是下一代技術,應該說都是華為現(xiàn)有業(yè)務版圖下的自然延伸,有沒有一些跟華為現(xiàn)在業(yè)務布局沒有太直接關系的?

任正非:沒有時間和資源去解決。現(xiàn)在我們要補美國實體清單給我們造成的創(chuàng)傷和洞,這是當務之急,而不是想去做其他什么事情。我們就像這架破飛機一樣,已經(jīng)被打得千瘡百孔了,必須要把洞補好,否則就飛不回來了。

14、托馬斯·弗里德曼:最后確認一下,與司法部的溝通,談什么話題有限制嗎?還是只要態(tài)度合適,華為什么都可以談?

任正非:沒有限制。

托馬斯·弗里德曼:只要他們來的態(tài)度合適,什么話題都可以談?

任正非:是的。

托馬斯·弗里德曼:我迫不及待想去香港把消息分享給全世界了。

任正非:我認為,您的信息轉(zhuǎn)發(fā)出去以后,會發(fā)生事情的。美國的人工智能處于世界領先地位,美國的超級計算機是世界最發(fā)達的,美國有超級數(shù)據(jù)存儲能力,但是兩者之間必須要有超速聯(lián)接,如果走普通的“公路”,汽車到達時也沒有用了。

托馬斯·弗里德曼:這就是為什么要5G?

任正非:對。需要用光纖聯(lián)接起來,需要用5G聯(lián)接起來,這兩者美國都非常短缺。美國寄希望于6G,華為的6G研究也領先世界,但我們認為6G在十年以后才可能正式投入使用。美國不應該錯失這十年人工智能發(fā)展的機會,人工智能的發(fā)展速度是3-4個月翻一番,所以我們都要去追趕??赡苴s到的時候,我已經(jīng)不在了,但是人類社會不會因為我在不在而停下發(fā)展。

托馬斯·弗里德曼:您的意思是說,如果美國不讓華為進去,他們是跑不快的?

任正非:是。

馬斯·弗里德曼:我非常樂意成為華為對外傳遞信息的紐帶。謝謝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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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文章來源:http://www.linhoocis.cn/news/4185.htm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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